馨

【杉雄】失明後的城市 3

週六早晨又下雨了，小杉站在大雄家門口等待著。

 

不超過一分鐘，大雄便急急忙忙地下樓了，一臉可憐兮兮的冒失樣子，小杉不禁勾起嘴角。

「早啊！」他對大雄說。

「早……你等很久嗎？」大雄有些慌張地說。

「沒有的，我才剛到不久。」

小杉發現大雄穿了雨鞋，覺得挺新奇的。

「這是哆啦a夢的道具嗎？」他指著雨鞋，問，「神奇的科學雨鞋……之類的。」

大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
「不是啦！這是我媽跟阿武的媽媽買的。」

「阿武？」小杉歪了歪頭，一瞬間沒聽出來是在講誰。

「阿武就是胖虎啊！」大雄笑道，「剛田武，以前我們都叫他胖虎。」

「喔！喔！」小杉忍不住拍了一下手，「原來是胖虎啊！」

「小杉是過太久都忘記了吧？」大雄笑著說，「以前阿武還會逼我們要聽他現場演唱，我們因為怕他揍人，都會排排坐在那塊空地上聽他唱歌。」

「喔，我記得我也有去聽過1次，」小杉把雨傘傘柄靠到肩膀上。

「現在阿武加入了東京職業學校的棒球隊，被操得很累，大概也沒有力氣唱歌了。」

「這麼厲害啊，」小杉嘆息道，「我也要好好加油了。」

「不不不，聽說阿武去到那邊也只是2軍而已。」大雄搖搖頭，「每天為了升上一軍，就算不舒服吐了也不敢休息。」

他凝視著小杉的雙眼。

 

「然而也只是二軍而已。」

然後像是要岔開話題似的，他又說：

「哲夫去了國外留學呢，他說他一直都想去法國。」

小杉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大雄，然後點點頭。

「小夫的話，倒是不太意外。」他裝作沒事的回答道。

 

「小杉你……」大雄凝視著他，「想知道靜香的事情嗎？」

 

小杉愣了一下……

「喔，這個……」小杉露出有點複雜的笑容，「我……」

「沒關係的，如果不想說的話。」大雄笑了笑，說。

圖書館到了，他們到了一邊去，大雄脫下雨鞋放進袋子裡，換穿上運動鞋。

 

他們到了靠近窗邊的位置，討論功課比較不會吵到別人。

大雄借機問了小杉很多不會的數學題，小杉很有耐心，一題一題用方法教他。

 

大雄似乎對於生物蠻感興趣，所以他也幫小杉複習了生物的部分。

 

很快的就中午了，他們決定要出去吃個飯。

「小杉你其實蠻適合當數學老師的！」大雄感激的說，「很多題本來不會，被你一教就會了。」

「大雄的生物也很厲害啊！」小杉笑了笑，說。

 

他們走到附近的小店，點了炒飯和烏龍麵。

 

等待的過程中，雨勢也沒有變弱的跡象，店家的玻璃門也隔不住雨聲。

「一直以來，對靜香感到很不好意思。」

突然聽到這件事，讓大雄愣了好一下。

 

「過去一直以來，我都是照著家人的意思在交朋友。」小杉說，「我媽媽告訴我，靜香功課很不錯，要和她當最好的朋友。」

他凝視著大雄。

「過了沒有很久，我發現自己無法再照著這樣的規則走，同時也貶低了靜香在這段友誼中的價值，也同時讓我媽變成了一個壞人。」

他苦笑了一下。

 

「感覺這樣的我很狡猾呢。」

此時上菜了，大雄把炒飯遞給小杉，烏龍麵拿到自己這邊。

 

那為什麼，要跟我在一起呢？

迴盪在心頭，是很清晰的這句話語。

 

然而他沒有問出口，他像是很餓似的吃起了他的烏龍麵。

狡猾的小杉。

 

如此的狡猾，然而他並不討厭。

「你不問嗎？」

 

吃完飯後，他們坐在店內，小杉開口問了。

「問什麼？」大雄凝視著他。

「為什麼我要跟你做朋友。」

大雄搖了搖頭。

 

「因為我希望能和你繼續如此的相處。」他說。

 

他發現小杉的眼睛並不是真的純正的黑。

「如果問了那個問題，會使我們無法好好相處…...」他說，「那我就不想問了。」

「為什麼變得這麼小心翼翼？」

 

「因為對我來說，小杉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。」

外頭的雨依舊下著。

 

他們並肩撐傘回到了圖書館。

然後大雄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，說了什麼。

 

小杉的嘴角微微勾起。

這還是第一次，有人這樣對他說。

 

剛剛很抱歉，我說錯了。

以後不用害怕說錯什麼會失去我。

我不擅長思考複雜的事情。

如果有什麼誤會了，就把它解開就好。

我也會試著這樣對小杉說話的。

 

他決定之後每週都要和大雄一起來圖書館。